一切,似乎都被红色颜料轻轻的喷洒,那是尸菌。
大楼里听不见任何其它声音,只有防护服材料摩擦的声响,守备队员在前面带路,小心的朝着楼梯而下,古市长一行人紧紧的跟在身后,护目镜的视线有限,大楼里的热气和窗户飘落的冷气让他们的镜面上蒙上一层水汽,红色的雾状斑点悄无声息的覆盖在上面。
然而,警惕的守备队员还是听见了声响,这些声响来自三楼和二楼的房间里,而此时,二楼有着笨拙细微的脚步声,但都没有逃过守备队员敏锐的听觉和警戒性。
“孢子云过后任何在红雾中走动的人都不能掉以轻心。”
这是薛岭山卫生长王琳敏提醒他们的事情。
他们不得不停下脚步,身后的人也跟着停下了脚步,因为在他们即将撤离的二楼附近,传来了厚底鞋敲击大理石地板的脚步声,就像拖着铅块的大腿沉重的在地上划出的脚步声。
脚步声朝着二楼楼梯口而下,守备队员示意不要发出声响,他们朝着楼梯栏杆眺望,一个人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。
留着长发,穿着黑色紧身别致套装的女人,正在一步一步的下楼梯,也许是这个回响大楼的脚步声太过沉重,一楼早已经抵达准备撤离的仓山大厅几个人朝着楼梯处望去,他们也许以为这个声音是来自鼓山厅汇合的古市长一行人中的一员,毕竟他们先前见过了清理的守备队员。
然后他们探头看着这个下楼梯的女人,却发现没有穿着隔离服,他们有人开口说道:“没有穿隔离服不能过来,要在房间里等。”
楼梯的女人似乎听见了这个声音,也看见了这些人,她站在台阶上不动。
守备队员依然没有下令前行,也依然让所有人保持安静。
“古市长。”守备队员轻声开口:“这个楼里依然有躲藏的人,他们如果现在离开是否是否按照你下的命令。”
“是你看看四周被感染了就要留下”
他呼了一口气,轻轻的回答。
守备队长掏出了手枪,站了起来,却听见了一楼传来对话声。
“你看上去脸色不好你没接到任何电话或者通知吗?没穿隔离服走不掉,毕竟后门还锁着,除非你不愿意随我们离开,前门还开着。”
“她脸上是不是有血啊?”有人讶异的问了一句。
女人站着不动,或许只是盯着这些人看了很久,然后突然间,在楼下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,她拗动着她的脖劲,喉咙里发着呜咽的低沉,突然从楼梯上像极了发疯的女人朝着他们扑去,也许重心不稳,鞋帮太高,她从楼梯处滚到在地,就在这群吓得后退的人的脚边,然后突然发狂的跃起,红着眼睛扑倒了其中一人身上扯着他身上的防护服,当扯去他护目镜的时候,她朝着她的脸上呕吐了一滩污溃,这瘫呕吐物上还粘着她的几颗牙齿
倒霉的人撕心裂肺的哀嚎,那呕吐物似乎没有太多的腐蚀性,他推开这个疯女人,从地上爬起,擦掉了脸上的脏东西,重新戴上了护目镜,而那个女人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,轮直了脖子,张着嘴巴,掉光牙齿的地方,长成了尖锐的牙齿。和那些正常的牙齿一起,参差不起的并排在她的嘴里。
她的眼光扫到了其它慌乱的人群,朝着他们扑去,原本在三楼和二楼楼梯口位置的守备队长举起了枪,但是视线卡在了楼道缝隙之间,他迅速下移了几步,但他的眼前却是一片混乱,他的枪口在寻找着那个女人,但是随后脚步声和尖叫声已经不在一楼大厅,而是从前门远离。
他颤抖的站在大理石台阶上,隔离服下的他知道自己看见了什么,现在留下了一楼大厅混乱的景象,呕吐的污渍,血液,脚印,文件,纸张,笔记本,鞋子洒落一地,那些倒地的人血迹蔓延着,被他们补枪的人依然躺在原地,而仓山厅的十几个人却已经仓皇逃离了这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