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容发之际避开画戟锋芒,同时枪尖不断点向吕布破绽。两人马打盘旋,枪来戟往,每一次碰撞都震得周围的士兵耳膜生疼。
曹性拖着中箭的大腿,成廉捂着淌血的小腹,两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冲到吕布马前,嘶吼声里带着哭腔:“主公!快撤!军师的接应到了!再不走就来不及了!”
远处,果然有一片步兵方阵正朝着这边移动,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——是陈宫终究放心不下,派来接应的步卒。可旷野之上,步兵方阵在骑兵面前如同待宰的羔羊,张辽早已发现异样,正率领一队迂回的西凉铁骑猛冲过去。铁蹄踏碎晨露,枪尖如林,眼看就要将那步兵阵形撕开一道口子。
“幸亏铁骑胶着,不然……”陈宫站在远处高坡上,望着那片步兵方阵,眉头紧锁。他太清楚西凉铁骑的威力,若不是张辽只能分兵数千,只需三千精骑,便能将这两万步卒冲得七零八落。
可此时的吕布早已听不进劝。马超瞥见步兵方阵靠近,知道不能再拖,虎头湛金枪突然加快了攻势,枪影层层叠叠,如惊涛拍岸般压向吕布。“吕奉先!今日便是你的死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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吕布怒喝着挥戟格挡,画戟与金枪碰撞的脆响密集如爆豆。他头上的紫金冠本就松动,被马超一枪扫中冠缨,那顶象征着“温侯”荣耀的金冠“哐当”落地,滚出老远,露出他被汗水浸透的乱发。
“找死!”吕布目眦欲裂,画戟反撩,寒光擦着马超的盔甲掠过,将他背后的披风劈下半扇,丝绸碎片在风中飘散如蝶。
就在这电光火石间,马超猛地拧身,借着画戟挥砍的惯性,竟硬生生将枪杆横转,枪尾如铁鞭般横扫而出,“嘭”的一声正中吕布肩膀。
“呃啊——!”吕布只觉肩头剧痛,仿佛骨头都被震裂,方天画戟再也握不住,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赤兔马受惊人立,将他晃得险些坠马。
“主公!”曹性和成廉疯了一般扑上来,举刀格挡马超的追击。曹性的箭早已射完,只能用刀背硬抗,被枪风扫得口喷鲜血;成廉则死死拽住吕布的马缰,嘶吼着:“走啊主公!”
陈宫派来的步兵方阵终于撞进西凉铁骑的洪流,刀盾手结成的盾墙在铁蹄下摇摇欲坠,长矛手的阵列被冲得七零八落,却仍有悍勇之士抱着马腿不放,用身体延缓骑兵的冲锋。旷野上,步兵的哀嚎与骑兵的怒喝搅成一团,鲜血顺着沟壑流淌,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红。
吕布披头散发,银甲上沾满血污,状若疯魔。他甩掉肩头的剧痛,像一头受伤的野兽,朝着步兵方阵的深处窜去。赤兔马早已被乱军冲散,他赤着脚踩在血地里,每一步都溅起暗红的水花,背影狼狈却带着一股不死不休的狠劲。
“哪里走!”马超怒喝着催马追赶,虎头湛金枪直指吕布后心。就在此时,曹性拖着断腿扑上来,死死抱住枪头,指甲深深抠进冰冷的枪身。他嘴角淌着血沫,眼中却燃着决绝的光:“主……主公……快走……”
马超低头瞥了他一眼,认出这张脸正是数日前放冷箭的那人,眼中寒光骤起:“原来是你这暗箭伤人的鼠辈!”他双臂猛地发力,竟将曹性连人带枪高高挑起。曹性的骨骼发出“咔嚓”的脆响,血沫从口中喷涌而出,却仍死死攥着枪杆不放。
“放手!”马超暴喝一声,手腕骤然翻转,枪杆带着曹性的身体狠狠砸向地面。“啪”的一声闷响,曹性的头骨撞在地上,瞬间没了声息,那双死死攥着枪杆的手终于松开,指节却已僵硬如铁。
可就是这片刻的耽搁,步兵方阵的残部已如潮水般涌上来,用身体筑起人墙。吕布借着人缝向前狂奔,身边只剩下成廉带着的数骑亲卫,个个浴血,却仍拼命护着他往方阵深处钻。
马超催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