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不过是一介凡人,有七情六欲,有私心贪欲,正因如此,才得以让秦王放心地将兵权交予他,使秦军将士对他信任有加。再看王莽,在其尚未篡汉之前,他谦逊有礼、品德高尚、才能出众,所行之事无懈可击,仿若圣人在世。可结果呢?他暗中图谋的竟是整个大汉江山。如此种种,怎能不让君主心生忌惮与猜疑?马超将军如今在朝中被天子排挤,不也是同样的道理吗?他平日里做事滴水不漏,凡事皆考虑周全,天子在他身上寻不到丝毫把柄,又怎能不对他心怀猜忌呢?尤其是像少主您这般手握重兵的大将,若不能让主公知晓您的些许弱点,知晓您亦有常人的情感与欲望,他又怎能在夜深人静时安然入睡,放心地将兵权交付于您,让您统领大军呢?”
张绣满脸涨红,带着一脸的不服气,大声说道:“我与将军之间的情谊真挚深厚,又何须用这般下作的伎俩去衡量?你们如此行事,只会让我沦为他人笑柄,徒增耻辱罢了。”
张济见他这般模样,故意拱火道:“你说马超将军对你情深义重,那便随你怎么想吧。可你难道不知这世间财帛动人心,权势迷人眼?如今他在朝中权势日益显赫,西凉的兵马也愈发强盛,羽翼渐丰。而你在他帐下仅仅只是一名战将罢了。且不说其他,就拿此次他带来的战将而言,哪一个比你逊色了?”
张绣被这一番话激得心中愤懑难平,胸膛剧烈起伏,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将军早已言明,我们名为上下臣属,实则是情同手足的兄弟。你们可以轻视我张绣,但绝不能诋毁我与将军之间的深厚感情。”
贾诩顺势趁热打铁,轻声哼道:“哼,少主这般说辞,我实在是难以相信。古往今来,多少大将被主上猜忌怀疑,即便是手足兄弟也难以幸免,惨遭防备。更何况你们之间不过是臣属与将领的关系,这情谊能有多牢固?”
张绣赌气般地回应道:“你们不信,可将军绝非那般薄情之人。”
这时,张济猛地一拍桌子,决然说道:“好,既然你如此笃定,那我越是要好好看一看。若真如你所言,待我身死之后,这一切便都由你全权做主,如此我也能死而瞑目了。”
张绣也梗着脖子,赌气应道:“好,就是如此。你们这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用你们狭隘的胸怀去揣摩马超将军,实在是荒谬至极。”
张绣说得信誓旦旦,与众人立下赌约。可他全然未曾留意到,贾诩与张济的嘴边都挂着若有若无的一抹微笑。若不如此这般刺激他,激起他对马超的强烈维护欲望,他又怎会心甘情愿地将这等私密之事暴露出来,让马超知晓,并且主动配合他们这场精心策划的表演与试探呢?
既已将计划和目的明确清晰,贾诩又神色凝重地再次向胡车儿细细叮嘱,详细告知他在马超面前应当如何行事,怎样的神态举止、言辞语调才能将那份焦急展现得淋漓尽致,让旁人一眼便能看出其情真意切,毫无作伪。胡车儿一一牢记于心,不敢有丝毫懈怠。待一切安排周详妥当之后,胡车儿不敢有半分耽搁,匆匆忙忙地朝着马超的住所大步赶去。而此时,马超与随行众人已然晨起,刚刚用过早膳,未曾预料到即将有一场专门针对他们的“考验”即将来临。
胡车儿神色慌张,脚步如飞,一路风驰电掣般狂奔至马超的院落。人还未及踏入,那焦急的呼喊声便已如炸雷般响起:“神威天将军!神威天将军!”声震四野,惊得马超等人匆忙不迭地快步来到院落之中。只见胡车儿满脸写满了焦急与惶恐,在这寒冬凛冽的清晨,额头竟沁出一头豆大的汗珠,他在院中像没头的苍蝇一般焦急地四处张望。
马超见状,心中一紧,脱口问道:“胡车儿,怎么你家少主没有一同过来?”此刻的马超,已稍稍从昨日的凝重心绪中缓解过来,嘴角甚至还隐隐带着一丝尚未褪去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