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九章 杀人不见血 小说崔处看(2 / 4)

即鹿 赵子曰 4770 字 2021-04-13

秦境中虽是有此一说,到底无有真凭实据,可是慕容瞻是什么人?他是魏国的降臣,他是见过姚谨的,对姚谨为何奔逃魏国的来龙去脉,他清清楚楚,故此孟朗的此个“金刀计”在他这里却绝非只是传言,他是明确知道,乃实有其事的。

——说来莘迩现在用的这个“流言计”,其实倒是与孟朗的“金刀计”有异曲同工之妙,两者都是“离间计”,两者都是不动刀戈,却毒辣至极,置人於死地,可谓杀人不见血者是也。

娄提智弼听了,寻思稍顷,认同了慕容瞻的应对办法,说道“惟今之计,也只有如此了!”

说实话,娄提智弼是不想去咸阳的。

咸阳是氐羌贵族的聚集地,在从慕容瞻来天水之前,娄提智弼跟着慕容瞻来到关中后,曾经在咸阳住过些时日,那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,见谁都要矮一头,被那氐羌贵酋笑话戏弄也就罢了,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,嘲笑侮辱他的不止氐羌贵酋、蒲秦朝中重将,就连那十来岁的贵酋、将校子弟们在他面前也是盛气凌人,——他从慕容瞻参加过一次酒宴,在那次酒宴上,一个至多十三四岁的苟家少年,颐指气使地唤他过去斟酒,对待他就如对待一个奴婢小厮一般,好歹他也是曾为城大的人,有过指挥数千兵马挡住贺浑邪帐下统府四佐之首刁犗大军、使之不得寸进的战绩的!居然降秦之后,受此辱蔑!他当时怒不可遏,可终也只能忍气吞声。

他想问问慕容瞻,他可不可以跟着慕容瞻回咸阳去?

但一来,他对慕容瞻忠心耿耿,只慕容瞻一人去咸阳,他放不下心;二者,蒲秦朝中皆知,他现是慕容瞻的心腹,慕容瞻回去咸阳,而他不去,仍留在边地军中,则不免就会显得慕容瞻回咸阳非是真心。想来想去,他末了还是没有问慕容瞻。

慕容瞻就亲自写就上书,於上书中,一方面把秦广宗兵败的原因也都归揽到了他的头上,——秦广宗是孟朗一党的人,他暗中期望,他的此举能讨得些孟朗对他的好感,以减轻些孟朗对他的猜忌,另一方面,他以思念长子慕容美为由,诚恳请求蒲茂把他召回咸阳。

上书写成,慕容瞻也不给秦广宗说,当天就遣人加急送去咸阳。

咸阳城中,达官贵人聚住的城南区内,最大的一里,名唤“衣冠”,——此里之名原非此名,蒲茂登基以后,把咸阳城中诸里的名字大多改了一遍,俱以仁义德贤等字名之,此里便是当年改的此名,所以此里未加仁义德贤等字,偏改为此名者,是因里中所居,皆是蒲秦朝中的权贵重臣,堪称“衣冠荟萃之所”也。却便在慕容瞻的上书快到咸阳,尚未到咸阳之时,衣冠里中,一处最为宏大华丽的宅院内,这天,正在举行一次宴会。

这座宅院是蒲秦司徒仇畏的府邸。

仇畏虽为氐人,少读诗书,於关中士流之中,颇有儒名,其人敛持威重,雅好推贤,早前蒲茂曾经赞誉他,说他“盛名隆於江左”,此语有些夸大,但也不算毫无根由,他的名声的确是江左亦有闻之。既然名重关中,又权重蒲秦朝内,那么此次慕容魏国灭亡,投附了蒲茂,从其来入咸阳的那些北地唐士、诸胡豪杰们,当然就有不少投刺求见於他,以望能得其青眼的,仇畏自也不是人人都见,只见了其中声誉尤著的,今日这宴,受仇畏邀请而来的便都是仇畏见过的那些唐士、胡豪之中,他较为欣赏的,目的无它,不过召聚一堂,以作欢叙。

受邀之人,以唐士为多。

唐士之中,又以泰山羊胡之、太原王道玄、荥阳郑智度三人最为族声出众。

仇畏坐於堂上主位,顾盼堂下的这十余唐士、胡豪,见他们或冠带清高,或雄健挺拔,心中欢喜,想道“大王凯旋,还於咸阳后,曾与我等言道他不喜得冀、豫等州,独喜得北地群士;并对我等说道,民为国之本,江山之固,不在险,而在修德与用贤。大王此二言甚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