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”
随随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,晃了晃高嬷嬷的胳膊“嬷嬷仔细气坏身子。”
一边说一边从腰间摘下个绣囊塞到她手中“这是我在洛阳白马寺求的玉佛,一直带在身上,只等着见了嬷嬷就给你。”
高嬷嬷将信将疑地止住哭“当真?”
随随将绣囊打开,取出莹润的玉佛给她看“怎么会有假,这玉佛和白马寺的大佛用的是同一块玉料,是我费了许多力气向寺主求来的。”
老嬷嬷一听这话,心立即软了“何苦为了老奴一个下人去求人……”
随随道“我没有亲人,嬷嬷就是我的亲人。”
她又指着绣囊道“这上面的寿字是我亲手绣的。”
高嬷嬷眼眶中涌出泪来“这真是……真是折煞老奴了……”
随随道“绣得不好,嬷嬷别嫌弃才好。”
高嬷嬷睁着眼睛说瞎话“绣得好,颜色也配得好。老奴这就收到箱子里去。”
说着像两人福了福,揣着宝贝玉佛走了出去。
随随见桓煊一脸艳羡,眼巴巴地瞅着她,凉凉道“没你的份。”
桓煊垂下眼帘“你已给过我了。”
可是他收到的时候却丝毫不珍惜,还踩了一脚。
随随道“那只还在么?”
桓煊从枕下摸出个灰扑扑绣着竹叶的旧香囊,他得知她真实身份的时候本想烧了的,但最终没舍得,和那半件旧绵袍一起留了下来。
随随从他手中接过看了看,抽开丝绳,将里面的平安符取出来,随即一扬手,将那绣囊抛进了榻边的炭盆里。
桓煊一惊,“腾”地坐起,便要翻身下床去捡,随随将他按回去,变戏法似地从腰带里翻出一只黑底绣金色海水纹的新香囊,竟和他的“乱海”刀鞘上的纹样一模一样。
随随将平安符装进去,扔给他“那只旧的不要也罢。”
那时候他们还是彼此的替身,那只香囊并不是绣给他的。
不必把话说得太透,桓煊已明白她的意思。
随随道“翻过来看看。”
桓煊不明就里地将香囊翻过来,却见这香囊是两层绢对缝的,外侧绣的是海水纹,内侧却绣着四个字,是两个名字随随,子衡。
桓煊目光微微一动,一时几乎有些无措。
随随道“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,何况即便故太子还活着,我和他也是不可能的。”
桓煊一怔“你……”
随随点点头“我早就知道了。”
她顿了顿道“无论如何,从今往后陪我放灯的……”
桓煊一把将她抱住“随随……”
随随莞尔一笑“只有我那七八十个面首。”
桓煊一口咬住她脖颈“你敢……”
随随道“我要回河朔了。”
桓煊如遭雷劈。
随随看他一副天塌下来的神情,不由笑道“本来过完正月就要回去的,如今都已经四月了。”
好日子才过了没几天又要分别,桓煊哪里甘心“后园里的莲荷快开了,看完再走不迟。”
随随道“莲荷开完还有桂花,桂花开完还有梅花。我必须得回去了。”
桓煊道“那我和你一起走。”
随随道“你身子还未养好,而且去了河朔恐怕很少有机会回京城,趁着还没走,你和长公主、豫章王他们多聚聚吧。”
她叹了口气道“我在这里也不利于你养病。”
桓煊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经不起长安到河朔近两千里的跋涉,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留在长安养好身子。
……
启程的日子定在三日后,这三日桓煊变本加厉地缠着她不放,恨不得把一天拉成一年来过,可惜三天时间还是转瞬即逝。
终于还是到了离别的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