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丽堂皇的宫殿之巅上，两大高手屹立着，一直都没有出手。

“小老大，出手吧！”闵鸯开口说道。

“现在不行。”金戈冷冷地道。

“为何？”闵鸯问道。

“你的心乱了，”

金戈顿了顿，又解释道，“看着自己的部下亲信死在自己面前，看着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，你的心又怎么可能静得下来？”

瞬间，闵鸯沉默不语。

金戈道：“你我心知肚明，大宗师间的较量在伯仲间，但你的心如果静不下来，剑法必然毫无章法，即使交手也必败无疑。”

“难道，你认为我会输？”闵鸯冷冷地笑道。

“即使你现在输了，也并非是技不如人，我赢在侥幸。”金戈道。

闵鸯笑道：“所以，你觉得我心不静，所以不愿意出手？”

金戈沉默了，并没有否认。

“还是说，眼下我已经是个失败者，你不愿意趁人之危？”

金戈依旧沉默，但是却点了点头。

“可你我必有一战。”闵鸯收起了笑容，郑重地说道。

“所以，我在等。”金戈亮出剑道。

“等我的心静下来？”闵鸯道。

金戈缓缓地点点头道：“我知道，我不会等太久。”

闵鸯霍然盯着不远处独孤宇和花溶溶的尸体，眼睛微微闭了一会儿，仿佛在惋惜那些东宫死去的魔宗高手，却又很睁开眼睛，收回了伤感的目光。

望着面前的金戈，闵鸯问道：“好，在我静下心来前，你能否和我说说，究竟我输在哪了？”

“这样你就可以静下心来？”金戈问道。

“小老大并没有趁人之危，反而静静等待，想必和我一样，也有很多话要问我吧？”

“我总归想听听你的说法。因为，我实在想不明白，身为雪衣阁阁主，前任武林盟主的儿子，竟然会勾结杀国，刺杀骁国重臣，意图颠覆骁国举兵谋逆……你终究是为了什么？”

“难道，你真的以为，我在乎的是骁国叶氏的皇位？实话告诉你，我根本就不在乎，谁爱做谁做，我闵鸯绝不恋栈什么鸟皇帝的位置。”闵鸯挑了挑眉，在唇边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，“你想不明白，是因为你是金家的长子，是金飞的亲儿子。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，无论是缥缈峰还是魔宗，你们何曾对我雪衣阁像对你一样有过一丝敬畏？我呢？苟延残喘，成了雪衣阁主的儿子，却是魔宗高手的遗孤，这浩浩天下，悠悠苍天，但凡知道我身份的人，无论正邪都想要把我当做棋子，只可惜，他们最后都成了我的棋子。”

金戈眉头紧锁，失望地摇了摇头：“原来，这就是你的理由？好吧！可悲的是你的养父，前任雪衣阁主闵渊老英雄，是何等的英雄豪杰，竟想不到他捡回来的孩子，是个狼子野心，心中只有权力和野心，从没有过正义公道！像你这样冷血无情的人，是感受不到亲情和友情的。”

“你是说我把情义看得非常廉价了？”闵鸯怔了怔，踏前一步，“自古成王败寇，你赢了，自然会站在道德的顶端来批判我。可是，如果不是叶将至突然反水，如果不是迦楼处处阻碍，做了许多愚蠢的决定，留下那么多破绽给你，还有你的步步紧逼，我一定不会输得这么惨！我输了，这是我的命数，天命在你们这边，不在我这里。”

金戈轻叹一声：“原来，你把自己的失败归结为命数……”

面对此时的局面，闵鸯深知已经无力回天，对于金戈尖锐的质问，闵鸯更没有任何反应。他立着雪渊剑，脸上又显出笑容，在剑锋上伸指弹了弹，“我知道自己必死无疑，已是无路可退。好了，时间差不多了，无论我的心是否安静下来，看在你我相识一场也算是朋友的份上，请小老大送我一程，我不想死在宵小之徒手中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