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，邺京，护国公府，正堂。

“昨夜？两起命案，死的都是禁军将领，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？”世子金弋闻言跳了起来问道。

“陛下昨晚连召老爷等数十位大臣入宫，想必世子和大公子已经知道了吧？”

“知道，我们还以为是湘北又起了战事，皇上才会紧急召父亲入宫议事，皇上也是……怎么没召我进宫。”

“小弋！”金戈叱责道，“你总是这样没个正经，又不是军事会议，找你做什么？让阿泰把话说完。”

听到兄长的叱责，金弋摊了摊手，不敢再多说一句。

“中央大街的命案，死者名叫张胜贤，是禁军副统领，还有四名轿夫和一队护卫。”阿泰继续说道，“一队护卫十二人，案发时他刚刚从宫中休沐告归，却没想到死在回家的路上。”

“那另一宗命案呢？”

“另一宗命案发生在朱雀桥，死者名叫王煜，是羽林中郎将，还有六名府兵，”阿泰点点头，又道，“不过，除了王煜身中剧毒而死，其他六人捡回了条命，可是却都疯了。”

“疯了？也是中了毒吗？”金戈冷眉一挑问道。

“是，杀手是个用毒高手，同样的毒居然会有不一样的药性；那张胜贤死的也很蹊跷，经脉尽断，全身四十七处如同针眼大小的伤口，死前应该是受尽了折磨。”

“这样的手法，应该是江湖杀手所为了。”金弋神情凝重地道。

“不是应该，是一定就是江湖高手。”金戈接着弟弟的话道。

二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回府后一语不发的金飞身上，他神情肃然地坐在桌案前一直沉默着，不由得摇了摇头。

“父亲……”

金戈收回目光，又凝视着阿泰道：“凶手的问题稍后再谈，你先说说陛下的决议是什么？”

“车骑将军叶丛莱执掌皇宫禁军，原本因为血洗皇陵军营的事，向来宽宥温和的陛下并没有怪罪他，只是让他速速缉拿匪徒，戴罪立功。可这两宗命案，都是在距离皇宫不远的地方，天下脚下，宫墙之外，诛杀卫护京畿的高级将领，这是对我骁国皇帝严重的挑衅，陛下闻听奏报后龙颜震怒，当着老爷和几位重臣的面，责骂叶将军玩忽职守，护卫京畿不力，以至于禁军接二连三发生血案，当庭宣旨免了叶将军执掌禁军之权，由世子金弋暂代其职统领禁军。”

“我？”

金弋不由得一颤，有些不可思议，“为什么是我？父亲不是还在京城吗？”

“还有呢？”金戈冷冷地又问道。

“责令刑部、大理寺与京兆府衙三十日内破了此案，缉拿凶手，否则，与叶丛莱一并治罪严惩。”

“陛下在想什么？”金弋又跳了起来，“叶叔叔无论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，护卫邺京这些年功不可没，就算这几桩案子他有责任，也不该免去他的职务啊！陛下是不是昏了头了……”

“放肆！”金飞愤怒地拍了桌案一下，厉声喝道，“你说话能不能过过脑子，这种话能顺口胡诌吗？”

“这里又没有外人，怕什么？”金弋自觉委屈，他向来快人快语，但见父亲动怒，他就又很快闭了嘴。

金戈向自己弟弟使了个眼色，让他尽量收敛，又轻声劝解父亲道：“我记得母亲说过，小弋性格浮躁，年纪还小，但凡有过错教诲两句也就是了。”

“你母亲若听到他这样说话，少不了扇他耳刮子。”

金弋嘀咕道：“你以为母亲像您那么古板啊！”

“你还说？”

金戈转头示意自己弟弟跪在父亲面前，正色道：“首先，显然陛下这样做事是经过深思熟虑，免了叶将军执掌禁军之权，却没有罢免他的官职，而且已经申明由你暂代禁军之权，这‘暂代’二字，你从小随父亲南征北战，出入宫廷难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