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罗一同在府前等咱们。从前顾氏给了咱们多少绊子和羞辱,如今扬眉吐气,我怎可隐忍?”说着,我端起了妆台上的燕窝,“就说这燕窝吧,要是放在从前,也是咱娘俩能享用的?”
“芬儿,母亲素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?要以德报怨。”
“可是您没有告诉女儿下一句,以德报怨,何以报德。”
母亲从我的手上接过燕窝,放回了妆台,她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,“孩子,世人常用海东菜来混淆燕窝,可无论如何,燕窝就是燕窝,谁也取代不了。”
母亲说着,坐到了我身后的椅子上,我转过身来看着她,她慈爱的看着我的眼睛,“母亲是主母,就要贤良淑德。母亲出嫁前,也如同你这般爱憎分明。只不过出嫁后,夫君为天,纵使母亲有再多的个性,也要为了自己的‘天’而收敛起来。各房夫人对我如此,不外乎是觊觎主母的身份,我若以主母的身份惩处他们,你父亲也定会记恨于我。芬儿啊,你记住,善良不代表懦弱,那些蛮横霸道的人,在他们的内心深处,却是个自卑的可怜人。我们要以一颗博爱的心来对待弱者,不要在乎自己的得失。”
“可是娘,您这么多年忍辱负重,与世无争,父亲又可曾念过您的好?”我问。
“当然有。要不,怎么会让你去选秀呢?”母亲笑着说。
母亲在面临与我的离别之时,虽心有不舍,但以她的认知,却觉得父亲让我参加选秀,是天大的恩典。今日顾氏虽然嘴上强硬,却已经显露出了卑屈之态。或许等宫廷的圣旨送过来的时候,母亲便真的能成为这个家里名副其实的主母了吧。
又过了些天,宫里皇贵妃的懿旨传到了府上。我要被选入秀女入宫的消息在府中已经完全传开了。之前只是父亲与母亲间的争执和商议。与其说商议,不如说是母亲的迫于无奈和唯命是从。
“母亲,您尝尝这个。”母亲的房中,我夹起一个鲜虾甜菜馅的包子,递到了她的碗里。
“味道甚好。”母亲笑着点了点头,“这几日厨房送来的早点,都特别的丰盛呢。”
我苦笑,这些年,母亲为了她自己所坚守的“出嫁从夫”,维持着这个大家族,不知受了多少苦,甚至可能连一顿像样的早餐都没有用过。如今,一笼甜菜包子,几碟小菜,三色粥食,外加五种肉质熟食,便能让母亲如此的满足。或许她在意的,并不是食材种类的多少,而是父亲能再度把她放在心里的这种情分吧。
“呦,主母正在用餐啊,大小姐也在。妾给主母问安了,您今早晨起可还大安?”随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,六房薛太太走进了母亲的房中。薛太太是父亲最后的一房夫人,仅比我年长五岁。
“是啊,这甜菜包子很是可口,妹子进过餐了吗?一起吧。”母亲说着,便招呼宋嬷嬷添置椅子。
“哦,那倒不用了。妾在房里已经吃过了,只不过没有大姐这儿的丰盛罢了。这不,妾听说大小姐要进宫选秀了,妾入府晚,没什么好的细软,这一盒子套装的苗银首饰,是入府时候的陪嫁,一天也没舍得戴过,就转赠给大小姐了。希望大小姐带着它殿选,能够飞上枝头,也让妾的首饰,沾沾皇族的喜气。”薛氏说着,便从身后丫鬟手里接过了一个大红色的锦盒,打开一看,里面整齐的摆放着一对银镯子,一对镶嵌孔雀石的银钗,一枚镶嵌绿松的银戒指,还有一条纯银牡丹花题材的项链挂件。
“妹子,芬儿的首饰我们已经去金铺定制了。这是你的陪嫁,好好收着吧。”
“大姐送的是大姐的,我这个六娘送的是六娘的。大小姐扬眉吐气,咱们道台府上下,乃至整个宗亲,都喜不自胜呢。您能收下妾的首饰,那是看得起妾身。”薛氏说着,站起身来,跪下行了个礼,“妾从前少不更事,对主母和大小姐多有得罪,还望主母能不计前嫌,宽宥妾的无知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