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面不同寻常的动静。
“这‘轰隆、轰隆’的,什么动静?”秦远致停下脚步,扶着拱门旁的石墙喘气。
秦远知抬起左手,在身后捶了一下后腰,换了一口气。“不知道,什么鬼。这两个在一起,怕是房子已经没了顶。弥显刚才回来没从这里走?不应该啊!”
“怎么了?怎么不走了?”秦远仲靠在一道门东侧的窗户下,上气不接下气,“看看你们两个的样子,还跟我比跑步,跑不动了吧!哈哈!”
秦远知的嘴角朝着耳根扯开,眼珠挤到眼眶的尽头,上下看了秦远仲一眼,不可思议的同时,发觉秦远致做出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表情。摇了摇头,他们一个前、一个后,进到院子里。
眼前的景象,震开了他们的天灵盖!
言忆芝正站在院子东侧堂屋的门槛上,来来回回,走着平衡木一般,手里卷着一个纸筒。她对着纸筒,闭着眼睛,忘乎所以地大声唱着乱七八糟、听不懂什么歌词。脑袋上顶着一块金黄色的抹布。抹布随着她脑袋的摇晃,在半空中一时飞起,一时落下,洒落的灰尘在阳光下飘飞,像是桑拿房里的蒸汽,只是不那么干净。
秦远知张大了嘴巴,瞪圆了眼睛,做出了传说中的瞠目结舌。秦远致站在一边,也张大了嘴巴,哈哈大笑——闪了腰——左手撑住,还是笑。就在他们一个笑,一个愣的时候,秦弥稔从屋里走出来,走到堂屋的门边……刹那间,秦远致收住了笑声,收住了笑容,收住了腰。
秦弥稔走着奇怪的步子,两脚在青砖上蹭着朝前,蹭着朝后。下身穿着的深蓝色牛仔裤,裤腿宽大得可以穿进去两条腿。他的脑袋上,顶着卷曲的黑色假发——数不清的卷。如果不是那常年在急诊室里熬出的白皙皮肤,和那双标志性的大眼睛,这身面目全非的打扮,怕是没人能认得出了!他时不时地伸出胳膊,朝前伸,朝后伸,来回摇晃脑袋,疯了一般在堂屋里——滑行?嘴里还发出一阵阵诡异的叫声……
兄弟二人面面相觑,不知所措,天塌地陷的时候,身后传来幸灾乐祸的笑声。秦远仲倚着二道门,伸长了右手,眼角竟然笑出了眼泪。秦远知扭头看看身后,再回头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画面,抬左手托了一下自己的下巴。
耳边的音乐终于停了下来,没过几秒,又开始“轰隆、轰隆”。这一次,总算是他和周围的两个人都听得懂的歌曲。就在他们刚刚开始适应眼前的画面,正要松口气的时候,秦念从堂屋里走了出来,随着音乐左摇右摆。
他和秦远致纷纷回头,看向一秒转换表情的秦远仲,看他匆匆上前,抱起秦念。再一齐直直地看向被抱起来的孩子,和他那一头——数不清多少根的,直直的,五颜六色的冲天辫。不知道该生气,还是笑,两种情绪在他的身体里,冲撞,融合,五味杂陈的时候,秦念打破了他们这一边的宁静。
孩子随着音乐,大声喊了两个字“嘿!吼!”
而后,言忆芝对着纸筒,大声唱了最后一句“何不潇洒走一回!”
“够啦!”秦远知大喊了一声,冲进堂屋,关掉录音机,转出来,指着自己的女儿。“忆芝,你,从门槛上下来。”又看向秦弥稔,“弥稔,你头上那什么东西,你,你们两个……”
“弥稔,你胡闹什么呢?”秦远致撑着腰,使劲地扯开嗓子喊。
“这些,怎么弄?那个,忆芝啊!这些五颜六色的绳子,要怎么解啊?”秦远仲把孩子抱到堂屋前面,放下。蹲在孩子身边,看那一头五颜六色的发绳。
几个人都围到了孩子身边,手足无措。
“大伯、二伯、四叔。”
秦远知回过头看身后,只见秦弥笙正站在院子里,面无表情地和他们打招呼。
“哦,弥笙啊!你是来?”
“我进去看看小姑奶。你们?”秦弥笙朝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