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韩生不敢隐瞒,此次云英赛提前举办,全是为恢复祖制,至于其他,都是外人猜想而已。大人不可听信。”
李大人面上略露失望的表情,“当真?”
“当真。”
韩江为人温良恭厚,听他言语的人无一不能领会所谓快一分显躁、慢一分显滞,高一分显糙,低一分显弱的声音,正如他那端庄的脸庞,只让人觉得方一分显烈,圆一分显稚,胖一分显赘,瘦一分显薄。
韩江如此回答,李大人也不能再希求些什么。
“李大人素来知晓家师为人,这种有问必答的问题,大人来一笺书信便可,哪里用得着亲自跑一趟。想必大人此次不是为了云英赛的事约见韩生吧?”
韩江温生问道。
“韩英才果然聪慧、是人中龙凤啊。”
“大人谬赞,韩生只是一贯遇事多考虑三分罢了。”
“三思而行,好,李某也是三思而行,李某此次的确是为了他事而来请教。荆州那边有意迎娶小女玉婵,李某想请教一下温先生的意思。”李元客直抒胸臆。
韩江知道他说的荆州那位,是荆州刺史寰冀。
云州李氏和荆州寰氏都是大晋强阀,寰李联姻,实属常事。
李云客曾经是东宫侍郎,现领铁鞋将军、云州刺史官职,生性好战,和他父亲李园客一样。州西之战大捷之后,李氏一直上奏朝廷,请乘胜追击,收复北疆和西疆所有失地。不过那时候的大晋经历过太多战乱,民不聊生,朝廷便采取了止戈生息之政。一直到二十年后的今天,那些失地还是没有被收复。不仅如此,谢氏和天府路军仍受辅国宰相的排挤,其他的军阀根本没有实力完成收复大业。
荆州寰氏是有实力,不过李元客实在看不透他的心思,不敢轻易与之为伍。
“韩生知道,令郎从学于温先生,大人却没有让令郎直接问询温先生的意见,是为了全我云门退隐云州的规矩。韩生代家师前来赴约,也是为感谢李公和李大人多年来的照拂,此事乃李大人家事,恕不能越俎代庖。”
“韩英才客气了,我李某哪里谈得上照拂,小儿能一直隐瞒身份师从温先生,几个郡的纸坊、瓷坊多年来又得贵门好生庇佑。我李云客再不配合着,那岂不是太不识趣了。”
这李云客每次见面都提及他的儿子和几家生意坊,无非就是想告诉韩江,我们其实是一家人,明里暗里都是一家人。这云州李氏与荆州寰氏联姻可是大事,对于云门亦是大事,他云门一定要对此事有所回应。
“明机堂弟子既然已经知道这寰冀开始招揽武林人士,那一定对他有更多的了解,李某只是请韩英才给个建议,小女玉婵嫁得嫁不得?你们就当玉婵是云州一个普通女子,嫁过去能不能过上安稳生活?”
“李大人说笑了,鸿鹄自称燕雀,其他燕雀便可自称鸿鹄了吗?明机堂弟子所探查的消息都是关乎云门生计的消息,望大人切莫误会。关于令爱之事,大人历游宦海,认为荆州那位此出何意,想必自有论断。令爱的终身大事,全由李大人操持,天下父母心,旁人不可夺。李大人,俗话说礼尚往来、互通有无,恕韩生斗胆,也问询大人两个问题。问题换问题,我们便告别吧。”
李云客欲再追问,微转身子朝破屋内望去一眼,便把心中的话压了下去,微抬右手,道,“韩英才请讲。”
韩江问了两个问题,后躬身道一句“代家师向李公问安”,便离开了瓜蓬。
走出瓜蓬数丈,忽然探出来一个小脑袋,女童毫无惧色地看着韩江笑了笑,然后两眼直直地盯着他手中的剑。
韩江身后的徐登大惊,急忙问向女童,“你从哪冒出来的?”
由于徐登声疾,女童感到此人的不友好,急忙跑了。
“师兄,我刚才并没有看见这女娃,现在怎么处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