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灵子不再说话。
“晚辈出丑了。虽然自知没有悟到这刘伶醉的要领,却深陷其意境不能自拔,拙认为这世间最高境界的醉莫过于‘全于酒,藏于天。酒中有我,我中有天。横卧十方,竖倒三际。’。本想以酒起兴、乘兴而武,没想到却让神医见笑了。”
“招式耍得拙,这悟力倒还不错。”
“这么说,卢神医也有此感?晚辈真是欣喜若狂,前辈医术、武道皆入化境,想必这刘伶醉在前辈手里才得如神龙在渊啊。不知晚辈今生能不能得幸……?
“得得得,一个小丫头尽会嘴上功夫,怪不得这实战能力差极。”
裴沂风整腹肠子都尴尬成一坨了,她也没想到自己脑子一转,溜须拍马的功夫竟如同神造,只得笑僵起来。
“这刘伶醉,哎,老夫也是徒自羡慕而已。”卢灵子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,本来一副历经岁月蹉跎、淡看世事沧桑的脸,此刻又多出几分欣喜和遗憾。
裴沂风暗自揣测道,“他既深爱却又不得,如有机会学这刘伶醉他肯定不会错过,真是天助我也,本来想若是他没见识过爹的醉酒功夫那就激将他‘不知大醉为何物’;偏偏他晓得这功夫,偏偏他晓得却不会,那我就按原计划行事,让他见识一下爹的——刘伶醉。爹,您就快快回来快快让我找到你吧,女儿这盘棋全靠您来补救了。”
想到此,方心虚地提了提嗓子说道“前辈,您既然也欣赏这功夫,倘若我能让家父来为前辈耍一把助兴,那就好了。晚辈虽然学艺粗拙,但是家父把这功夫练得可是如入化境!”
“你爹?”
卢灵子一脸不屑的样子,好像在说有其女必有其父,女儿这般笨,父亲好不到哪去,裴沂风顿生愠意,把嗓子提得更亮了。
“对啊,虽然我爹只是云门外门的一个小弟子,但是他的刘伶醉绝对不差。我爹醉中能至神境,信手拈竹,削之为屋……”
“当真?”卢灵子两眼睁大,抬起粗手拦住裴沂风挥动的手臂,着实吓了她一跳。
“你说的可是真的?”
“我怎么敢在神医面前胡说八道。神医,不知您有兴趣见一下我爹不?”
“你如果所言不虚,老朽我自然是有兴趣前去拜访,你爹现在人在何处?”
这卢灵子说着便要裴沂风带他前往。
“神医不急,既然神医有兴趣,我定带家父来贵谷拜访。不过,哎……”
“怎么了?”
裴沂风面露难色,要在苦儿面前撒谎了。
“家父生性如闲云野鹤一般四处游走,我和兄长也正在找他。可是不巧的是,兄长日前醉酒惹事被那恶人重拳击裂了胸骨和筋脉,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呢,晚辈父既无寻,兄长又瘫痪在床,心中苦闷,才日日饮酒以求心宽神明。”
“这个不愁。你说说你兄长伤势怎么样。”
裴沂风心喜,卢灵子竟然上钩了,急忙把单铁刀师兄的伤势给他转述了一遍。
“小伤无碍。我给你拿一副药丸,保你兄长筋生骨合。”
“多谢神医,万谢神医。等兄长痊愈了,我即刻禀家父来谷拜谢,到时候神医若是不嫌叨扰,就让我爹把那刘伶醉给您展示个十遍八遍的。”
裴沂风咯咯笑起来,心内却噗通跳个不停。
卢灵子命徒弟取来了药,并告诉裴沂风下次来谷时向守门弟子报一下姓名就行,他们自会放他们进谷。
眼看天色将晚,裴沂风拿着药胜利而返,急急忙忙下山去往风雨客栈。
直到下了山脚,裴沂风还在回想刚才的每一瞬间每句话每个动作。
“这卢灵子是真的喜欢爹的——刘伶醉,对,刘伶醉,这么轻易地就把药给我了。虽然不知单大哥所说的生功草是哪种草药,但是这药丸绝对不比生功草差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