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出来,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落下。
太上皇垂着头,喃喃道“是吗!也是,我以为所有孩子里面,你是最不该恨我的,因为我对你最宠爱。”
花梨擦了眼泪,还背对他,道“嗯。你对我很好,我不该恨你的。但是我就是要恨你,因为你让我知道了什么事世态炎凉;你让我看到了一个血淋淋的世界。更是因为一心想要我母女性命的人就在你的身边,你明知道她在干什么,却没有阻止。”
宝剑握得更紧,道“从宫变之后,你已不再把我当女儿。你曾说过要将我‘千刀万剐’,我记得。所以今天,我也不把你当父亲,但我不会把你千刀万剐,因为我绝不会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。”
花梨大步走了出去,没有回头,但眼泪却留了下来,一颗接着一颗,像是断了线的珠子。
帝君叹气,看着太上皇,良久,道“父亲要保重身子。”
太上皇点头,道“我没事,放心吧。”
帝君道“还有一些事情要跟父亲商议。你还有精力吗?”
太上皇楞了一下,点头道“你说吧,有什么我能做的,我会尽己所能。”
帝君看一眼内室,道“是关于收回士族封地的。”
太上皇道“收回封地?为什么?”
帝君道“三族签订了交融协议,天下形势已不同往常。没有了外敌威胁,内政就必须做出整改,必须要更加的适合百姓生存,如此方能富国。”
他的目光不时朝内室看去,他知道皇太后一定在偷听,所以他尽量大声一些,让她能听清楚。
帝君默了稍许,道“关于此事,我收到定军城来信,哥哥和花梨已经议过了,就差召集百官商讨具体细节。”
花梨是兵马大元帅,说是东明的第二把交椅,屈居于帝君之下,可她掌握着兵马大权,又有鼎旺和一众新生臣子支持;加上大皇子身为镇边王,手握重兵,这两人确定了的事情,差不多就是板上钉钉了。
太上皇虽然久居宫中不问朝事,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。
让他想不通的是帝君这个时候跟他说这些事,于理不合,问道“你跟我说,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?”
帝君道朝内室望了一眼,担忧的说“是关于皇舅魄罗王的,前些日子收到消息,他跟白泽山以及有苏的一些主战势力有交集,最近来往更加密切了,我担心是不是密谋什么。想要问问父亲,毕竟他是父亲最为倚重的老臣。”
太上皇沉默着,思考着。
半晌,道“当年为了巩固边防,我与鼎王商议后决定了两大策略,第一是军政分治,我管朝堂,他看军营;当然,为了权衡东明的势力,我手中掌握着三王一将;分别是镇边王、关外王、魄罗王和禁军大将军。这三人均是手握重兵划地一方的众臣,却也在诸侯国之列。”
取来地图,继续道“关外王和镇边王已经归花梨掌控,只有这个魄罗王,当初分封之时鼎王就说过此人必成大患;这些年他通过各种手段笼络周边,已经有了相当的实力,你要小心应对。”
帝君皱眉,问“既然这样,鼎王叔为何不仅没有除去他,还任由他扩张?”
太上皇叹气,道“这是无可奈何的,三族之间一直保持着相当微妙的关系,魄罗王的封地又跟有苏连接在一块,他虽然有野心,但也有才能;就算是你鼎王叔,也找不出比他更适合镇守一方的王侯将军。”
帝君道“这样啊,这么说来东明又将面临一场不小的危机。”
太上皇道“此事花梨跟鼎王都知道了吧,他们有什么意见吗?”
帝君道“他们还不知道,这是昨天夜里才传来的消息,还没来得及跟鼎王叔商议;也没有告诉花梨,我担心她会做出过激的事情来。”